桃園大溪鄧李宿秀阿嬤的車輪粿

我們總愛與賣粿的攤販閒聊，前陣子因緣際會地認識了大溪一位推著餐車，上頭擺著兩大甕醃漬物的阿嬤，閒聊中阿嬤說她也會做粿，但只有節慶時特別製作。「年輕人不吃粿、買粿的人越來越少，做了也不一定賣得完，只有節慶才做了。」阿嬤說。雖然素昧平生，還是厚著臉皮問阿嬤，能不能讓我們去看她做粿。「當然好啊，我年紀這麼大了，有人願意看，還能幫上忙，有什麼不好。」出乎我們意料之外，阿嬤二話不說就答應了。

約好那天的早上七點，我們跟著阿嬤去採草，準備製作大溪人稱的車輪粿，或又稱七夕粿。早期會使用七種青草入粿，用來拜七娘媽。我們想著阿嬤家就在老街旁，哪裡有田可以採草？只看阿嬤穿過月眉古道，接著是一路向下的陡峭階梯。

採完草回到阿嬤家將近九點，阿嬤開始清洗、剁碎青草，同時泡米，準備做粿。

「你們四個小時後回來，米泡軟了才能磨。」對我們來說，製程當然再熟悉不過。

我們下午一點回到阿嬤家，她開始磨米，我們協助她將米漿倒入粿袋放到長凳上壓乾。這時候我們才注意到一旁笨重的磨米機，是80多歲的阿嬤早在我們回來前就搬出來的。「少做也是年紀真的大了。」阿嬤彎著腰，熟練地綁著粿袋，吃力地說。壓乾還需要2-3小時。

過程漫長枯燥，阿嬤聊起她在台北的女兒和孫女。「我前幾天有打給她們，跟她們說有人要來看我做粿。她們問我說你們是不是想學啊？不要教太多給外人吧。但我年紀這麼大了，想學也沒關係吧。」阿嬤說。「你們願意來看我做，還能幫上手腳，我很開心。很像我的孫子、孫女。」粿壓得差不多了，阿嬤取出粿粹，煮了兩次。「不同粿製作需要煮的次數不同，這很重要。」阿嬤說。她將煮過的粿粹放入攪拌機攪拌至她覺得可以的軟硬度，取出後準備捏製成型。這時候是下午四點。

「我需要休息一下，太累了。剩下的我晚點再做。你們先回家吧。」五點左右時阿嬤說。「阿嬤，你這樣一個粿賣多少錢？」我們問。「我之前4個賣50元。結果有人嫌貴，我米、糖都是成本。我只好重量沒變，切5個，一樣賣50元。」阿嬤回答。「以後有人嫌貴，就叫他來跟你做粿。」我們說。離開前我們約好隔天跟阿嬤一起到市場賣粿。「那你們早上四點到我家。」阿嬤說。「四點？」「對，賣之前要炊粿啊！」